“将一切奉献给党”,这不仅是对党员的组织要求,更是一位革命者、一名党员理应坚守的信仰与操守。严格而言,革命者无权享有个人隐私。个人的归属属于党,生命奉献于组织,即便是婚姻,亦与职务的晋升、工作的调动等同等重要,皆需遵从组织的安排。在诸多情形下,婚姻与否、与谁结缘,无不受到更高层次原则的严格约束。
黄慕兰:革命婚姻,革命分离
革命并非仅限于男性的领域。在我国革命历程中,涌现出众多德高望重的杰出女性,她们是女战士、女烈士,更有不少出身尊贵、穿梭于权贵富豪之间的女性。其中,胡兰畦、秦德君、董竹君等人的名字尤为响亮,黄慕兰亦是其中翘楚。
黄慕兰
黄慕兰为“浏阳三杰”黄颖初之一。(另两位:谭嗣同、唐才常)之女,出生于1907年,于1925年与父亲友人之子喜结连理,未满一年便毅然逃至武汉投身革命事业。翌年,即1926年,她被任命为国民党武汉市特别市党部妇女部部长。凭借其端庄的容颜与满腔的工作热情,她在革命的核心地带名声大噪,不仅让诗人郭沫若为之倾倒,更成为茅盾后续《蚀》三部曲中主角的原型。
在武汉逗留期间,黄女士与中共早期杰出领导人宛希俨喜结连理,随后二人一同前往江西。1928年1月,宛希俨于赣西南特委书记的职务中英勇捐躯,与此同时,黄与饶漱石共同生活。1928年岁末,黄与饶携手抵达上海,得以与曾在武汉重逢的旧识、当时身为六届中央委员会成员的贺昌重逢,彼此间均怀有深厚的情谊。“身为无产阶级的革命女性,我们尤应抵制封建思想的侵蚀,绝不能沉溺于‘从一而终’和‘立贞节牌坊’的陈腐礼教,同时亦须摒弃那种无组织、无纪律、生活堕落的放任不羁的作风。”在周恩来同志的批准下,他们正式结为伴侣。饶与黄分手后,前往东北投身工作。到了1949年两人重逢之际,饶已晋升为主政华东及上海的最高领导人。
1930年3月3日,黄慕兰于香港迎来了贺平的诞生。彼时,贺昌已从南方局书记的职位上调任为天津北方局的书记。鉴于黄慕兰在怀孕期间曾入狱,并饱受严重胃病的折磨,加之孩子天生体弱,出生时便显得瘦小,母子二人不宜随贺昌一同远赴北方。若留在香港,又缺乏人照顾,处境堪忧。在困境中,贺昌与接任南方局书记的卢彪商议后,决定将孩子托付给了卢彪夫妇。这一决定并未告知黄慕兰,直到启程赴港登船时,贺昌才向她解释道:“你身体欠佳,又无母乳,孩子怎能独自抚养?卢彪夫妇是我们党的同志,他们也渴望拥有一个孩子,定会视孩子如己出,我们交托于他们,我深感安心,也希望你能安心。”他继续说:“将孩子视为个人私有财产,这是小资产阶级的狭隘观念。我们都是党的,都是人民的,将来孩子成人后,不仅是卢彪夫妇的,也是我们的,我们希望他能够继承我们的革命事业!”在贺昌眼中,将孩子视为“自己”的私产,与女子“从一而终”的观念一样,都是需要摒弃的旧思想。然而,黄慕兰似乎尚未释怀:她的第一个儿子已被送回宛氏的故乡,而如今,刚诞下第二个孩子,她又将面临分别。母爱的深情自是难以割舍。但为了不令贺昌指责她“过于感性”,她不得不做出妥协。
1930年,在北方局领导的暴动不幸受挫之后,贺昌与黄慕兰重返上海。在潘汉年的直接指导下,黄慕兰以“互济总会”营救部的负责人身份,致力于营救被捕的同志。她主要倚仗的是进步律师陈志皋及其父亲陈其寿这两位关键人物。
陈家,出自清代康雍盛世名臣陈元龙的后裔,乃江南世家望族,声名显赫,人际交往广泛。对于黄慕兰而言,陈家不仅是她理想的庇护伞,更是她步入上流社会、拓展社交网络的桥梁。尤为凑巧的是,对黄慕兰的真实身份一无所知的陈志皋对她一见钟情,而陈家亦将她视为典型的才女佳人,均乐意伸出援手。这其中包括提供总书记向忠发叛变后的情报、参与营救关向应的行动、以及为周恩来刊登“伍豪启事”等事宜。这种关系在组织眼中至关重要。周恩来曾对黄某言明:所有公开活动皆由陈志皋代表,本人应尽量避免露面,仅作为其背后的智囊,务必保持极端谨慎,想方设法确保自身行踪隐蔽,紧密把握陈志皋,出色完成工作任务。
为确保与陈志皋的紧密联系,1931年8月,组织资助并精心安排,黄慕兰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宴会,邀请陈家亲友共聚一堂,并正式拜认陈家父母为干亲。同年秋季,贺昌奉命调往江西苏区,而黄慕兰则选择留在上海。此后,陈志皋屡次表达爱意,黄慕兰对他亦怀有好感:“我们的感情之所以能够不断拉近,在于陈志皋在我的引导下,充分运用他作为律师的社会地位和身份,为营救中共地下党员和爱国民主人士贡献了巨大力量。”尽管黄慕兰已婚,不便与陈志皋有所接触,但组织却屡次催促她与陈志皋联系——总会有新的被捕者亟待解救。
1933年,陈志皋向黄正式提出求婚。黄在回忆那段往事时表示:“彼时,我对贺昌的消息尚一无所知,心中仍旧念念不忘地期待着中央的派遣,渴望能够与贺昌在中央苏区重逢。因此,我对志皋坦言:‘我深知我们的家庭地位并不相称,以我目前的身份,实在不宜成为你的终身伴侣。然而,他为了表达对我坚定不移的爱情,竟不惜咬破手指,在一条洁白的手帕上亲笔书写爱意。我一时之间陷入了迷茫,不知该如何回应他,只得含糊其辞,表示此事需我深思熟虑,待日后给予答复。”翌年,陈母再次托人向黄母正式提出求婚事宜。
鉴于陈家在上海所享有的地位与影响力,以及其在营救工作中所扮演的关键角色,我们便着手进行了这项工作。刘伯垂,潘汉年同志赴江西苏区后的接任者,曾对黄慕兰同志言:“你的工作区域在上海,陈志皋是党组织明确指定给你负责的主要对象。若因个人婚姻之故,擅自离职,放弃这一至关重要的岗位,将无法向党组织作出交代。而你与陈志皋结合成家,将更有利于掩护你的身份,或许能够开辟一片新的天地,这无疑是符合工作需求的……至于贺昌同志,我们将来自会向他解释这一切。贺昌同志是一位思想开明的人,他绝不会对你有所责备。”
鉴于组织的安排,黄慕兰便顺从了这一决定,毕竟她对陈志皋亦怀有深厚的情感。1935年5月,黄慕兰与陈志皋在上海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婚礼,此事亦被《申报》等媒体广泛报道。随后,贺昌肩负着中国工农红军政治部主任的重任,在江西积极开展武装斗争;黄慕兰凭借陈志皋夫人及通易信托公司常务董事兼副总经理的双重身份,以及已有的上层统战网络,在上海秘密展开工作;而陈志皋亦逐渐自觉地投身党的事业,积极参与营救“七君子”等行动。黄慕兰与陈志皋的联姻,堪称遵循组织部署的楷模,而革命事业亦因他们的结合而受益良多。1938年1月,周恩来派遣刘少文赴上海,不仅负责安排黄慕兰的工作,更特地向陈志皋表达了诚挚的谢意。自此,黄慕兰的工作便纳入了刘少文情报系统的范畴。
一次既有,二次亦然。这二次并非由组织所策动的婚姻结合,而是对婚姻持久延续的强烈愿望。黄、陈二人的婚姻,总体而言堪称完美,然而其中亦存些许裂痕。随着全面抗战的爆发,黄某曾向组织提出前往延安的申请,却未能得到批准。直至1942年,黄某抵达重庆,便向周恩来同志吐露了想要离开陈家的心声。黄慕兰向周恩来倾诉,她在陈家始终未曾公开自己的真实身份,内心深感愧疚与不安,加之听闻陈志皋有出轨的流言。周恩来耐心劝慰道:“对于他人传播的流言蜚语,你不可轻信……我们共产党员的心胸应更为宽广,视野需更加高远。即便民主人士曾经有过一段恋情,那可能也是出于社交工作的需要,不过是应景之举,在此方面对党外人士不应过于严苛……你应当放宽心胸,将大局放在首位,切勿纠结于这些生活琐事。”
陈志皋确实存在婚外情的事实。大学期间,他与女同学彭庆修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彭庆修毕业后,嫁给了律师为妻。然而,抗战胜利之后,陈志皋与彭庆修的旧情复燃,两人关系日益亲密,最终导致彭庆修与其丈夫离婚。黄慕兰自是对丈夫的出轨心怀不悦,然而周恩来却认为,鉴于黄系我党同志,而陈则为民主派人士,故此无需过多纠缠于此。
组织要求黄、陈离婚。自1949年以降,黄的共产党员身份未获官方认可。进入1950年,陈志皋一方面因新成立的政权未能为其提供适当职位而深感失意,另一方面鉴于他与彭庆修的同居关系,遂决意不再在上海的狭窄空间中郁郁寡欢,转而踏足海外,开辟一片新天地。此刻,组织亦考虑派遣人员赴海外拓展,以谋国家利益,突破西方的封锁。黄、陈夫妇无疑是这一任务的理想人选。黄慕兰不想走,但“(刘)少文同志特地传达了中央的指示,回应称志皋的规划与工作需求相契合,赞同他赴海外另辟蹊径。既然中央已表示同意,我虽心中充满不舍,却也不便再坚持反对。而我亦下定决心留在国内,这无形中进一步促成了他与彭庆修一同前行的决定。尽管当时我们两人的心情各有矛盾,但仍然能够以国家大局为重,相互鼓励、支持”。1950年五月,陈志皋离别沪上,前往香港,自此,黄与陈相隔千里,竟化作永久的别离。
黄慕兰故事结局不圆满。红军长征之际,贺昌毅然留在江西,继续顽强抗争。不幸的是,1935年3月5日,他在会昌河畔遭受了重伤,最终将最后一颗子弹留给了自己。陈志皋离去之后,黄慕兰妥善处理了与陈合办的“通易公司”的后续事宜,随后担任了居委会宣传部的部长职务,积极参与街道与里弄的社区管理工作。1955年6月15日的夜晚,他因“潘汉年案”被当局逮捕,并于1960年关押至秦城监狱。1963年,他获得释放,得以与儿子团聚。然而,1967年6月10日,他再次被送入秦城监狱。直到1975年5月,他才重获自由。随后,他踏上了漫长而艰辛的平反之路,以及争取恢复党籍的上访征程。在1980年,一张附有尾梢的平反通知书被正式发放。1987年,中央组织部作出决定:对于1926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却在1933年脱离党的身份者,将按其1951年恢复党籍的时间节点进行计算。
谢和赓与王莹:恋爱难成婚
1930年代的上海,演艺明星中王莹以其非凡才华独树一帜:她不仅拥有丰富的演艺作品,更在孤寂之中创作了长篇小说《宝姑》与《两种美国人》。同时,她亦是一位中共地下情报工作者。王莹之所以备受瞩目,实因其人生中的悲剧经历以及婚恋故事的纠葛。
王莹
王莹,安徽芜湖人氏,诞生于1913年。1928年,她踏足上海,迅速跻身复旦剧社、艺术剧社等左翼团体,成为其中的核心演员。1930年,她毅然加入共产党,投身于积极的左翼革命文化活动。次年,她加盟明星影片公司,接连主演了《女性的呐喊》、《铁板红泪录》、《同仇》等多部影片,一时间红遍上海滩,不仅成为耀眼的电影明星,更是崭露头角的文学新星。
鉴于她后续的际遇,此阶段最关键的是她与蓝苹的交往。(即后来的江青)的交往与结怨。两人的深情合影至今仍珍藏在手,然而在电影《自由神》中,王莹担纲主演,而蓝苹则屈居配角之位;而在话剧《赛金花》的舞台上,王莹饰演主角,蓝苹则扮演副角。蓝苹对王莹的成就心生嫉妒,这为日后王莹的不幸命运埋下了深深的隐患。随着抗战的爆发,王莹携手丈夫金山,毅然投身于“上海文化界救亡协会战时移动演剧二队”,随李宗仁、白崇禧指挥的第五战区,投身于抗日救亡的宣传工作。于南京,王莹邂逅了当时担任白崇禧机要秘书的谢和赓,两人彼此间生出了好感。此后,无论是在台儿庄的战火前沿、中原腹地的广袤土地上,还是在武汉三镇的烽烟之中,王、谢二人合作默契,情感亦日深。
谢和赓
谢和赓,桂林书香世家出身。(其父乃新桂系领袖黄旭初的得力秘书,谢顺慈先生。)自1930年投身共产党并开展地下活动以来,谢某曾担任吉鸿昌上校的秘书,在察哈尔同盟军中效力。随着吉部战事的失利,谢某遵照组织指示,携冯玉祥所授信函返回广西。为赢得李宗仁与白崇禧的青睐,他携手白崇禧的姻亲马仲孚共同撰写《半殖民地的中国经济概况》一书,并发表了诸如《谈广西的对外贸易》等系列文章,就广西的经济建设献计献策。这些努力赢得了桂系领袖的青睐,进而被聘为广西工商局研究员、建设厅工商科一等科员等要职。凭借这一特殊身份,谢和赓积极与李宗仁、白崇禧、黄旭初等要人拉近关系,诸如协助白崇禧购置书籍,为李宗仁夫人郭德洁搜寻图书,最终赢得了白崇禧的信赖,进而成为白的得力秘书。
1934年,谢与白夫人马佩璋的独一表妹杜璇喜结连理,并育有一子,取名谢镛。翌年8月,谢和赓正式受命担任白崇禧的机要秘书,同时兼任国民政府军委会大本营的中校机要秘书一职。同年10月,谢撰写了一篇名为《全体性全民总动员纲领之一——全国游击战争之方案》的建议书,全文逾一万五千字。时任国民政府副参谋总长白崇禧对该文不吝赞誉,采纳了其中若干建议,并将其精髓概括为“积小胜为大胜,以时间换空间”,此言迅速流传,成为抗战期间的著名格言。与此同时,谢和赓积极搜集了大量绝密情报,并及时上报组织。1939年岁末,谢的上级领导宣侠父被调往西安“八办”协助林伯渠开展工作,此期间,他的事务由中共南方局的周恩来、董必武、叶剑英三位领导亲自予以关照,并由桂林“八办”主任李克农直接负责指导。
1939年四月,李宗仁与白崇禧的倡议下,周恩来和董必武亦表赞同,将“演剧二队”更名为“中国救亡剧团”。该团由王莹与金山共同领队,远赴南洋进行抗日宣传,于1941年春载誉归来。在此期间,王莹与谢和赓通过书信往来,情感日渐深厚。然而,他们婚姻之路的阻碍,自然与各自已有家庭状况密切相关。即便如此,在南洋的时光里,王莹与金山之间已悄然出现裂痕,而谢的婚姻同样不幸,婚后不到一年便已分居。在这样的背景下,谢对王莹的认识与倾心,不仅合乎情理,亦显得顺理成章。1941年,王莹与金山的联姻宣告终结,随之而来的是她与谢和赓关系的日益明朗化,这一事件在1942年的重庆文化圈内引发了轩然大波。王莹的众多友人及同仁,诸如郭沫若、田汉、范长江等,均对她的这一与反动军官的联姻表示了坚决的反对。有人公然发难,有人暗中挑衅,更有甚者,对领导施加压力,企图拆散这一对恋人。此外,在白崇禧的周围,亦不乏对谢和赓与一位倾向共产党的“红色影星”相恋表示反对者,他们担忧这可能成为共产党的“美人计”。王谢二人的婚姻关系,实际上已演变成一个敏感的政治议题,其走向在很大程度上受到周恩来与白崇禧二人态度的影响。
周恩来心思缜密,对王、谢之间的恋情有着深刻的理解。对于那些散播流言蜚语,意图给热恋中的情侣增添困扰的人,他给予了严厉的批评。同时,他分别约见了王、谢二人。他对谢赓与王莹表示:“你们之间的恋情纯粹正当,党组织绝无权干涉你们的私生活……你与你的前妻早已无法共同生活,彼此在思想和生活上完全格格不入,这是侠父向我详细汇报的……考虑到党的地下工作的需求,你现在绝不能与你的前妻离婚。因此,等你们到了美国之后,切记不可同居,更不可结婚,直到你的旧关系得到妥善处理,那时你们才能考虑婚姻。”
周总理的意图颇为清晰,即需将恋爱与婚姻予以区分。谢和赓有权与王莹相爱,然则不宜步入婚姻殿堂。鉴于杜璇与白崇禧的亲戚关系,维系与杜的婚约有助于赢得白的信任,亦便于谢和赓搜集情报。此意,周总理亦曾向王莹传达。面对重大政治需求,肩负重任的谢和赓对这一革命原则早已熟悉于心。
白崇禧同样展现出了极大的开明态度。当谢和赓与杜璇关系破裂时,白崇禧并未加以责备,反而对这位能干的秘书表示了深切的同情。对于谢和王之间的爱情,他也给予了默许。为了不招致不必要的纷扰,白崇禧也从未向自己的夫人透露过实情。对于那些质疑谢、王恋情的同仁,白明确地表示:“我认为那些多管闲事、心怀嫉妒者或许存在,那些借机挑拨我和和赓关系的或许也有。和赓与王莹相恋,这又何来值得大惊小怪的?”由此可见,国民政府中最为重要的几位高级将领之一,一直在默默守护着一个共产党的秘密特工。
谢和赓与王莹,他们保持着一段非婚的恋爱关系。随着太平洋战争的爆发,为了争取美国的支持以协助中国的抗战事业,国民政府派遣了一大批留学生赴美,旨在该国社会各界推广外交与宣传。谢和赓、王莹二人分别受命以中国驻芝加哥总领事馆“学习员”及国民党海外部“视察员”的身份前往美国,实则是在周恩来总理的精心安排下,秘密赴美执行情报搜集与统战任务。在赴美期间,谢和赓辗转于费城、芝加哥等地的知名学府深造。之后,他担任了华侨报纸《纽约新报》的代总编辑一职,主要负责社论的翻译与撰写工作。王莹曾先后在耶鲁大学及邓肯舞蹈学校深造,期间亦积极策划并推动中国剧团的巡回演出,致力于宣传我国抗日战争。1943年,她应美国政府之邀,于白宫献演话剧与街头剧,其表演赢得了罗斯福总统夫妇的由衷赞誉。1947年,谢与王一同踏足纽约,开始了他们的异国生活。在这段美国时光中,谢赓与王莹并未步入婚姻的殿堂,亦未同住一处。尽管两人均已步入而立之年,长达八年的美国岁月里,他们始终竭力抑制情感的冲动,守护着那朵爱情之花的纯洁与美丽。(李润新著,《洁白的明星——王莹》,中国青年出版社,1987年版)1950年2月1日,桂林市人民法院对谢和赓的离婚诉讼案作出裁决。至2月10日,谢和赓接到姐姐邮寄来的判决文书。紧接着,在2月22日,他与王莹喜结连理。有情人终成眷属,然而,自他们相恋以来,时光荏苒,已过去了十多个春秋。
谢、王二人始终与组织保持紧密的联系。在1945年4月至6月间,董必武作为中国代表团的一员赴美国出席联合国会议,谢、王特地前往汇报工作并请示相关指示。1948年,马季良(唐纳)自香港至纽约,谢、王二人收到了夏衍亲笔所书的一封来信。信中大意告知,大陆即将迎来解放的曙光,党内急需补充干部力量,并敦促谢、王二人做好归国准备。此事充分显现,即便在革命胜利尚未来临之际,党的领导人已具有远见卓识,将工作的触角延伸至海外。
1954年岁末,谢和赓携归故土,被委以重任,担任人民出版社的编辑一职,而王莹则被分派至北京电影制片厂,担任编剧工作。无论是在文艺界还是政坛,这对夫妇已不复往日之风采。
1957年,谢和赓因提出保护古迹牌楼的倡议,不幸沦为右派分子。二人俱已丧失公职,继而迁往北京西郊香山狼见沟地区,选择隐居,独自度日。十九在那个炎热的66年夏日,谢、王夫妇不幸因被指控为“美国特务”而身陷囹圄,被关押于秦城监狱之中。1969年春季,身陷囹圄的谢和赓挥笔写下《忆秦娥》一词,以此抒发对王莹的深切怀念:“风声悲咽,秦城梦中追忆香山之月,香山之月,映照满园春色,乌云忽至,佳节之时良朋常聚,然今音信隔绝,悲切至极,三旬往事,心中对莹之思念愈发迫切。”自1970年起,王莹遭受了全身瘫痪的折磨,并丧失了言语能力。不幸的是,她在1974年3月3日于狱中离世。到了1975年春天,虽然周恩来总理的干预使得谢某得以获释,但王莹已于一年前走完了她悲惨的一生。普遍观点认为,江青直接介入了对王莹的残酷迫害。
2005年,谢和赓不幸于安徽离世。在安徽,他与爱人王莹共同长眠于同一墓地。
王炳南与关露:无缘婚姻
“左联”时期的女性作家关露,才情横溢,在文学创作与翻译领域均取得了显著成就。她的诗集《太平洋上的歌声》及为电影《马路天使》创作的插曲《春天里》,均成为了那个时代的佳作。此外,她还与王莹共同登台献艺,并积极支持王莹在竞演赛金花中的表现。历史所铭记关露的,首当其冲的,还是她那悲壮的命运:投身抗战事业,潜入汪伪特工总部搜集情报,胜利的曙光之后,却不幸背负上汉奸的恶名。1955年,她因潘汉年案件受牵连而身陷囹圄,1967年,她再次被投入秦城监狱。相较于王莹,她还算幸运,终能活着走出监狱之门;然而,她的人生却比王莹更为凄凉,因为她始终未能拥有一个完美的家庭。
关露
1927年,关露来到上海,投身于学业与文艺事业。1932年,她正式加入中国共产党和“左翼作家联盟”。1939年,关露收到了叶剑英的密电:“关露同志,请速赴香港,与小廖会面,接受任务。”抵达香港后,关露便安顿下来——
翌日,廖承志与潘汉年联袂造访香港饭店,向关露下达了一项任务。她被要求返抵上海后,潜入汪伪特务机构从事策反活动。任务是寻找关键人物李士群,并设法争取他为我党效力。关露毫不犹豫地接受了这一使命。“我不会为之辩护。”
自那时起,关露在潘汉年的引领下投身情报事业,置个人安危于度外,承受着友人的误解,屡经生死考验,为党的使命倾注了极大的心力。直至1941年年末,她的职责由其他同志接棒,她的使命方才画上句号。
1942年春,组织委派关露承担一项新任务,即前往日本大使馆与海军报道部共同主办的《女声》月刊担任编辑一职。此举旨在借助女声社社长佐滕俊子左翼圈内的联系,寻觅日共地下党员,以开展针对敌人的情报搜集工作。《回忆关露》
这项工作堪称对个人名誉的致命打击。在柯兴的传记中记载,廖承志当时曾对她作出承诺:“关露同志,将来党组织必会为你发声。”
胜利的曙光照耀着中华大地,举国上下沉浸在欢庆的氛围之中,然而,关露的名字却意外地出现在国民政府发布的惩办汉奸名单之上。在周恩来总理的提议与王炳南先生的关照下,相关部门将她安全转移至苏北解放区。然而,抵达淮阴的第三个清晨,关露便遭遇了隔离审查。在忧虑与愤懑交织之际,她接到了相爱多年的恋人王炳南,当时正任职于重庆,寄来的决绝书信,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使得她精神几近崩溃。尽管后来因潘汉年的证明得以重获自由,但实质上,她依旧被排斥在主流之外。
历经与敌对势力的周旋,险境已然解除,然而,那些昔日因误解而生的指责之声并未消散,它们只是换上了另一种面貌:组织上的猜疑。
1955年6月15日,“潘汉年案”尘埃落定之际,关露不幸被捕。至1957年3月27日,她终获释放,得益于李克农的关照,党籍亦得以恢复。然而,不久之后,关露便接到了电影局要求她退休的通知,而那时她尚未迈入五十岁门槛。1967年7月1日,关露的命运再次被阴霾笼罩,她被送入了秦城监狱。直至1975年5月,她才重获自由。出狱之际,她对党组织无一丝怨恨,对于过去的秘密亦始终保持缄默。直至1982年3月,潘汉年同志获平反昭雪,关露才终于被确认为“非汉奸”。然而,晚年关露却饱受瘫痪之苦,卧床孤寂,生活境遇十分凄凉。在那年的严冬时节,关露不幸服用了安眠药,走完了她的人生旅程。
王炳南
关露命运多舛,其生平交织着一段凄美的爱情传奇。自1937年“八一三”事变后,她与地下党员王炳南的邂逅便开启了这段故事。在1938年的第二次相遇中,告别的时刻,关露赠予王炳南自己的诗集《太平洋上的歌声》,并无意间触及了他那冰冷的手掌,不禁轻声问道:“为何如此寒冷?是冻着了吗?快把手放入口袋里暖和一下吧。”这一句简单却充满关怀的话语,让王炳南在刺骨的寒风中感受到了心灵的颤动。不久,她收到了王炳南的来信,信中附带着他的照片。照片的背面镌刻着:“你暂时的关怀,将换来我一生的守护。”尽管鸿雁传书,但彼此间未曾明言心事,这既是因为王炳南已有家室,亦因在民族解放战争的残酷岁月里,他们肩负着各自的重大职责。王炳南追随周恩来投身统战事业,而关露则留在上海执行秘密任务。直至抗战胜利,他们才在信中约定,一旦时机成熟,便共同解决婚姻事宜。
1946年,王炳南陪同周恩来赴南京,与国民党展开谈判。彼时,他与德国籍妻子王安娜已正式分手。王炳南遂决定前往苏北,与关露商讨终身之约。在启程前,他向周恩来详细汇报了与关露的关系以及前往苏北的打算。数日之后,周恩来与邓颖超两位同志,以充满慰藉的语调向他说道:“炳南同志,关露同志是一位优秀的同志。然而,鉴于她过往那段特殊的经历,她在社会上已然留下了些许不良的‘声誉’。许多人误以为她成为了‘文化汉奸’……炳南同志,您长期致力于党的外事工作,若您与关露同志结为连理,或许会对社会舆论产生不良影响,这于我们开展各项工作颇为不利……”在党的荣誉与个人情感之间,王炳南面临的选择唯有前者。
1949年三月,关露重返故地,与阔别十二年的王炳南重逢,她以“青山依旧,碧水长流”的坚定信念倾诉衷肠。王炳南却反复劝慰,三次叮嘱:“忘却过往吧。”
关露的故事令人感慨万分。在悼念关露的座谈会上,王炳南先生发表了自己的见解:“在我看来,让一位享有盛誉的左翼作家沦为‘文化汉奸’,从而在群众中产生不良影响,这样的安排在今天看来确实显得不太适宜。”1996年12月,胡绣枫在与访问者、关露传记的作者柯兴交谈时,感慨万分地说:“我实在不该将姐姐与李士群相识之事告知潘汉年!原是我本应亲自前往76号李士群处,然而最终却让姐姐替我赴约。自此,姐姐因潘汉年案而两次身陷囹圄,十年间饱受牢狱之苦,这一切皆因我的一言所致。无论是前往76号还是后来的牵连与苦难,本应是我亲身经历,却都由姐姐替我承担。我此生都深感愧疚,无法面对姐姐!”
关露所用的安眠药被封装于一只牛皮纸制成的大信封之中。信封深处,藏有王炳南昔日赠予她的珍贵照片。于王炳南挥毫题写的“你关心我一时,我关心你一世”下方,关露以她的题词抒怀:“一场幽梦共谁依,千古情缘唯我痴迷。”王、关的婚姻深受政治因素的牵绊。这并非王炳南之过,即便他承受着巨大压力与之步入婚姻的殿堂,在愈发紧张的政治环境下,他们的日子也不会轻松。
在关露身处逆境之际,王炳南却似乎人生路途坦荡,直至晋升为外交部副部长。然而,他的婚姻始终深受政治的影响。他的首任妻子为德国人王安娜,这位怀抱自由主义思想的德国女性,是首位随丈夫远赴中国投身革命事业的欧洲女性。1938年12月,依照周恩来同志的部署,王安娜前往香港与上海,借由“保卫中国同盟”之力,成功筹集了一批支援延安的医疗器械。在上海逗留期间,她重逢了一位曾在德国留学时结识的日本友人K博士,并应其邀请赴东京游览。此次行程,却为王安娜心头笼罩了一层阴影,不仅直接影响了王炳南,甚至有人开始怀疑她是否为双重间谍。对此,王安娜深感苦恼与失望。她为我国共产党付出了无数生死攸关的努力……然而,正是由于那项必须先行保密的“日本之行”,导致她的丈夫在党内遭受不公的待遇。她心中充满了失望。为了不使丈夫的工作与未来受到牵连,同时也为了缓解自身的痛苦,她不得不忍痛与王炳南分手。(程远行著,《风云特使——老外交家王炳南》,由中国文联出版社于2001年出版)那是在1945年的往事。自那时起,王安娜受命担任宋庆龄女士的秘书,而王炳南则伴随周恩来总理,与国民党展开谈判。
1950年,王与张浴云结婚。1966年伊始,时任外交部副部长的王炳南,因被指为“特嫌”而备受瞩目。(其起因在于,他曾与一位曾为党服务的董竹君女士之女董国瑛有所交往,彼时,董国瑛不幸被怀疑为美国间谍。)闭门思过于家中,不久后,便被囚禁于外交部办公楼的地下密室之中。张浴云不幸沦为牵连之辈,遭受了批斗的磨难。她曾两次设法逃离牢狱,却两次被悉数押回。在无法承受诬陷、恶言与羞辱的绝望中,她选择了以自缢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王心知肚明,张浴云的离世,其背后实乃株连之苦。痛彻心扉,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数十年的相伴,竟以如此方式永别,甚至未能听闻她一声委屈……在王炳南的恳求之下,外交部专案组最终同意他返回家中,将张浴云的噩耗告知子女,然而时限仅十分钟,且必须由专案组成员随行相伴。《王炳南:风云特使》
““文革”落幕之际,受双方子女的促成,王炳南与昔日良友、同样遭受迫害而英年早逝的潘自力的遗孀姚淑贤结为连理。步入晚年的王炳南,以中国人民对外友好协会会长的职务,积极推动了民间外交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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